《家鄉》之二

《家鄉》之二

笑语间，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向刘路走来，一口一个老刘哥，硕大的肚皮都垂下了裤档，这人油光满面，把大日本帝国的国旗绑在头上当头巾，免强维持三分人样。

「李老板，这是我本家老爷的儿子，迅哥儿。」刘路说。

「原来是迅爷，红牛在冰箱，七星在桌上，都是上等洋货，噶恶*。」接着又说要拉我入股，把什么项目做起来，刘路使了眼色打断了李老板，我们便上了楼。

「刘路，这李老板什么来头？」我点了一根七星烟，抽了两口才发现，这分明是红塔山，烂娘生的，红牛也兑了水。

「说来话长，自从咱大日本帝国在青岛搞建设，工业贸易繁盛，越发达缺工越多，各省的穷蛆相继涌入，后清屡不能禁，破坏当地治安、卫生。总督府无可奈何之下请了款，盖起辽东长城，后清要出一半，山东的大学生杀疯了，直呼丧权辱国，闹了一场，改成出三分之一。」

「关东厅开始招工，国内引起一股的声浪，谁去上岗就是不爱国的狗罕见，见一个打一个。当时刚毕业兼职协警的李老板李赣，领着一帮四川来的带专生，高呼『你没有解决人权的问题你谈什么爱国，爱国的人都是傻逼！』号召不少人，很得民政局的赏识，让他做了第一期项目的包工头。」

「修城墙的待遇是一个月五百现大洋，李赣只发了三百五，又跟几个同学说，他将来要投资青岛几个重点项目，让大家都入股，一起当老板，画起了大饼，不少人入股，于是又扣了两百大洋，实发一百五。

由于当时协警一个月只有五十，后清政府又说替大家养老，每个月五十又扣了十五缴险金。于是几个带专生算完帳後都认李赣当爹，说他能处。工作最苦的时候，李赣总是激励他们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老家来消息的时候，李赣总是回乡亲：『阿姨您放心，我李赣有一口汤喝，您儿子就有一口肉吃。』」

「工期到了尾声，民政局奖励居民证，李赣在青岛置了产，反手就向后清公安局举报几个同学，罪名是『勾结境外势力』，这群川鼠家人被拿住，纷纷回去认罪。

如此李赣又把尾款收了，找几个好事的纨裤富哥投资，盖了红牌楼，号称青岛第一楼，每晚都有不同的节目效果。」说到这里，刘路歇了歇，用木杯飲了幾口清酒，传来一股桧木般的香味。

「李赣的左膀右臂91孙先生，带专专攻日语，以往李赣都靠着他跟长官沟通，看着李赣割肉，以为自己也能分一杯羹，成天绷着一张司马脸帮着李赣作恶，李赣当初承诺给他当经理，岂料反手就被举报KTV，也没能取到青岛租借区的居民证。于是他们一伙人想尽办法翻墙过来找李赣讨薪。」

「李赣请了保安在门口堵住这些人，凡是讨薪的、没钱消费的、没节目效果的(像小易就是有效果的穷蛆)，一律当作翻墙穷蛆，保安蒋门神就照三餐骂这些人『翻墙穷蛆，滚！』李赣每个月给他发了三百五，扣了两百酒钱，实拿一百五，反手又跟蒋sir的地主爹要了七百大洋照料费。」

听到这里，我有生以来忍不住要说一句我从未想过的四川土话：「啊！那真的牛批！」

「他巴结我就是想让我替他遣返讨薪的穷蛆，最近又说要把项目做大，希望我说动民政局的长官，把高铁盖到红牌楼，多多引流。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他的肚皮大，还是他那颗猪脑画的饼大。」

说完，刘路摇了号，讓厨房给他整个趴猪脸。

备注：*李赣讲话到一半常打饱嗝。

喝口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