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zh123123321 | 1 points | Sep 21 2021 14:09:11

记我的中秋和荒诞的梦们

事情要从前天晚上说起，我玩了半夜金铲铲，到了次日快要天亮的时分才想起要睡觉，于是把手机放下了，躺着面对着天花板，闭上眼用手臂压着，遮住全部的光——我小时候和姐姐一个房间睡觉，初中开始自己一个房间，但睡觉不敢关灯。

自己睡觉的时候若关了灯，总觉得墙角的黑暗里会有一个低着头的长发女鬼，或者是床边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个人在托着下巴端详着我，我的想象力在这一时节总格外的发达，去不开灯的客厅喝水时，背对着漆黑客厅回房间的路上也会心慌加快脚步，然后迅速关上门，甚至产生了战逃反应，心跳加速，劫后余生，这种劫后余生的心情恐怕是唯一真实的，然而它的真实加深了我的恐惧。细说起来，我惧怕的对象并不只是鬼，有一夜我梦见了在楼下有一个恶意的人，在夜最深的时刻站在路灯的光旁，一半的身影没在黑暗里，不出一点声音，死盯着我的窗户，这种恐怖把我惊醒了。半梦半醒之间，我竟然感觉到真的有人在敲我的窗户，十分的困倦和这种情形让我难以抉择，我的眼睛似乎在肿痛，最终我拉上了窗帘，锁上了窗户，把身体横过来，腿冲着窗户入睡了。

我总归是闭着眼睛了，又觉察到燥热和烦恼，因为已经四五点，天快要亮了，属于睡眠的时间过去了，对于睡还是不睡产生了怀疑，过去了应该的时间，再去做某件事，似乎总觉得失去了一些意义。

于是我打开了空调，我这里已经很冷了，但一夏天的空调声陪伴着我，近日来没有了这种风声恐怕是我烦恼的原因之一。开了空调后，还欠缺了一个元素，就是大司马的声音，又随便的打开了一个大司马的视频，只有十几分钟，一开始我用这种视频入睡时总是带有焦虑，十几分钟内睡不着，我就要睁开眼睛，翻过身体去点下一个视频。然而后来不觉得如此，因为我总是困到极限了才决定闭眼，所以往往十几分钟内就能睡着。

空调的风声和大司马的声音具备了，在沁凉安静的夜里，我家住在三楼，楼下每天凌晨会有一些老年人大声打招呼，然而他们没来得及出现我就睡着了。早上十一点醒来后头痛欲裂，且拉了肚子，对身体的不适以外，还有觉得只睡了五个多小时，感觉一定会很糟糕的欠缺感。于是躺了一天，睡觉接着睡觉，胃酸和腹痛，期盼着早点过去。

傍晚时家里聚餐，时间是前天的次日也就是昨天。晚上五点半敲定了聚餐的意愿，要等到六点出发。我一向打算不吃晚饭，然而对下馆子并不抗拒，就算是减肥计划中所谓报复性大餐之类的。于是这半个小时中，我开始期待。

到了那所说的地方以后，是一个路边摊。在大学城的对面有一条忙碌的街，走到深处，风景会由装修完善的奶茶、咖啡店以及书店造就的虚荣且贫穷的世界，变为脏兮兮的夜市所带来的真实自信的乐趣。这家店的烤羊板筋格外好吃，陆续点了八个菜，仍有记忆的是炒鸭血，辣子鸡，剁椒鱼头，酱爆鸡块，爆炒花蛤，螃蟹，以及几种烧烤，鱼豆腐、羊肉串、羊板筋以及烤鱼。

蚊子竟然是很多的，到处飞舞，我却已经因寒潮而不再穿短裤，一开始使我们在考虑要不要因此离开，下一个考虑是要不要去买一些隔壁商店的精酿啤酒，结果都是否定。陆续吃完后，吃的最多的竟然是我，在分别的时刻，小叔的孩子在席间格外可爱，此时由于今天已经订好了中秋宴会的原因，我爸提出了把孩子留在我家住上一夜的建议。

我对大人喜欢亲昵、赏玩孩子的可爱是有一种感觉，多少带着人玩弄玩具、宠物的那种心态，于是担忧小叔会不会因此生气？然而各人的心我是不知道的。回去后的夜晚睡着时做了一场梦，梦见了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然而我的叔叔要抢去抱着玩。我不知何故，格外的因此生气，和他争斗起来，似乎争斗是武侠式的，又带着我的梦特有的风格——我所有的行动，统统如同踩了泥一样无处着力，小时候的一个梦是，一个大猩猩在掐我的脖子，我无力抵抗，又一个梦是，我一向讨厌的舅妈在惹了我以后，被我痛骂，她自然追来，我要逃跑，却浑身力气怎么也跑不动。

这种无力感使我愤怒愈加，声嘶力竭，我父亲本是个中立派，觉得我太过火，但后来也加入了我的阵营，争斗的结果是我胜利，抱着孩子回家，在路上却感到一种失败了的悲哀。因为和我作对的叔叔现实中资产数千万，家里摆着许多公斤的黄金，我家是比不过他的。我突然感觉到，这些年现实中，我的父亲，我的爷爷，和家族中的人、这个城市中其他家族争斗的时候，难道不正是这种漫长的比较着么？所带来的是深深的无力，或者是整日的虚荣。若是落后给了敌对者，恐怕给人带来的自尊打击是致命的。举个例子，我母亲的高中同学，她和丈夫在婚姻中争吵，家暴，引发了两个家庭、家族的对立，不知多少波折，如今千帆过尽，这女人由于学历不足，人脉也不如丈夫多，竟然在沃尔玛当起了导购，她带着颓唐的神色，她的父亲和母亲也都带着这样的颓唐，内心身处的失败。

梦醒了以后，为梦是假的而感觉轻松，然而所感觉到的真实，又让我很失望。中午抵达了酒楼，汽车自然是停满了，我骑来的单车也无处插针，最后停在了后厨门口。

此时心中的波折是：由于看了很多视频，一些男女戴上口罩后貌美如天人，摘下口罩后丑陋不堪，我似乎在高中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一天阳光很热烈光明，我在二楼班门口伸出胳膊去接洒下来的光中飘舞的尘埃，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拉过我的肩膀，说：“你化妆了？”

还不等我说话，她就继续开口：“原来是阳光，你脸上的痘痘刚才都不见了……”

我想要避免因错觉导致的尴尬，于是第一件事就是摘下自己的口罩，免得发生帝吧那种段子：

背面倾城倾国沉鱼落雁，正面吓退千军万马

到了楼上后，很不有意外的是，我那个讨厌的叔叔讨论起我的头发，说我像是艺术家，又很不知缘故的说像是王力宏，别人说我丑，和说我好看，都让我不适，所幸很快过去了。

菜是菠萝咕咾肉，清蒸鱼，鱼香肉丝，宫保鸡丁，佛跳墙，土豆泥，以及其他凉热菜色，和四份慕斯蛋糕，似乎是我某个爷爷在今天过了生日，那大而沉重的圆桌，围坐着的人我竟然不能认全。

低着头，玩手机的同时，吃的渐渐饱了，又等待着，终于聊完了所有的事情。中秋的宴会结束了，下楼时一个少年在托着餐盘，上面是一盘羊肉菜，肥瘦相间，颤巍巍的白色的羊油在肉的顶上，它对于我的目光，如同肥滑散发着脚臭味的黑丝中年妇人对于色鬼一样，倘若性欲发泄尽了，恐怕多少生出嫌弃。酒楼旁的便利店里一个老太太坐着，我去买了一瓶可乐。出来看到在宽阔的大路上，一些人在来往。今天唯一的阅读是一本教古体诗的书，以及鲁迅的几篇不出名的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