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BIGwei | 1 points | May 06 2021 06:43:31

我在西伯利亚避暑

在网络上更新自己的故事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知道别人对你的故事怎么看。这段时间cue我的人越来越多，这是我没想到的。这是因为我写的东西没有节目效果，这一点我也承认。正如我之前所说，节目效果，正如幽默感，是一种很高级的智能表现形式，所以我并不能保证我写得很有节目效果。坦白而言，我不觉得别人怎么看很重要，但是我自己也觉得我不能这么空着写一些虚无缥缈的大粪。所以我想，也许我应该讲讲一些实际的经历。

在桂枝和鹅爹改成落地签之后没一会，我就和家人一起去了西伯利亚避暑。因为沪国的夏天简直热死个人，所以没人乐意在夏天呆在沪国。

我们去满洲里玩了两天，然后坐飞机去伊尔库兹克。当时坐的是一个很小的飞机，忘记型号了。这让我想起Pete Davidson的某场Stand Up：你知道在regular plane上，机组会要你关掉手机但是你实际上并不需要关的是吧？在这架飞机上，turn your fuckin phone off. 这架飞机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空姐都是金发长腿的毛子姐姐，可以说很赏心悦目。也许是桂枝游客很多的缘故，她们多多少少都会说一些中文。这很好，因为我一点也不会说俄语，而她们的英语，则需要很大的想象力才能理解。

在飞机上能做的事，就是临时抱佛脚学一下俄语，学了十几个单词短语就觉得自己会了，懂了，飘了。实际上就会说个你好，再见，多少钱，以及厕所在哪。

到了伊尔库兹克，能看到的就是造型复古的车，东欧风格的建筑，和路人身上的三道杠。清冷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舒服得不得了。我们雇了一个在中国读书的毛妹当导游，她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带着我们走过伊尔库兹克的大街小巷。这里的建筑都很好看，我也不止一次称赞过鹅爹的文艺方面，比桂枝瓦房店的东西好得多。

安加拉河的河堤上有一面墙，上面被各种人涂鸦。我看不懂俄文，但我依然被这种涂鸦的艺术形式所震撼。在桂枝是鲜有涂鸦的，墙上只有“重金求子”，“性病包治”的小广告和“办证刻章”的电话号码。不过，之前在交大的时候，那些地下通道的墙上也是画满了涂鸦，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然现在drop out之后，蛤交门禁也严了，就不再能随便进去玩了。

安加拉河的水是蓝色的，这是一个桂枝很难见到的景象。在写这篇文章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外滩花天酒地，出来之后到黄埔江边吹风，低头一看，这条沪国人的母亲河里全都是垃圾。哪怕是白天，黄浦江也是黄咧咧的，很难看出这种深青色，蓝色的风采。

安加拉河上有好多海鸥，你可以去赶走它们，也可以让它们站在栏杆上。有的时候一阵大风刮来，他们就可以伸展翅膀，几乎垂直地向上升起，看得我目瞪口呆。我认为飞行对于鸟类而言，和我们的走路，跑步类似，是如此的稀松平常，鸟类可以用随意的心态来肆意翱翔，全然不顾那些地上跑着的动物的羡慕。

这里有一个小插曲，在翻这段故事的相册的时候，我看到我提着两个塑料袋站在坦克面前的照片。这当然是有意为之，那个导游明显是懂得，帮我拍下了这张坦克保持克制的照片。

晚上，我们在一个餐厅吃饭，不知是有活动还是如何，突然来了几个中年女人，然后就随着音乐舞动起来。这种舞动不是桂枝的广场舞那种整齐划一，当然这个“整齐划一”的描述也只能是在考虑到桂枝大妈的年纪，才能让我舔着脸说出来。实际上，广场舞的整齐程度和一年级小学生做广播体操没什么区别。毕竟这种强调集体一致性的东西，只有桂枝这种几十年脑溢血的东西想得出来。

在伊尔库兹克市内呆了两天，我们就动身去贝加尔湖边。我们当时在湖边租了一个木屋，爸妈一间卧室，我一间卧室。贝加尔湖旁边蚊子真的不甚多，毕竟来自沪国，沪国的蚊子是我见识过的，所以我到了哪里都不觉得蚊子多。贝加尔湖边，多的是那种棕色的蚊子，这种蚊子我都是忽略的：它们飞行轨迹很好预测，长得大，飞得慢，贴在身上吸血就不动了，一巴掌就拍死。沪国那种黑质而白章德蚊子，长得不大，但是十分烦人。它不会在一个地方叮，反而会灵活走位，一叮就是一串包，奇痒无比。所以在那段日子里，我一直是短袖出门，也不怕蚊子。

贝加尔湖的水很干净，很清澈，我走进去完全不感到恶心。有一处小细节，就是每天早上，都会有垃圾车，把我们这个山庄的垃圾都收走，避免无良逼人把垃圾往水里丢。这件事我在桂枝没有看到过，我之前在九寨沟外面住，门口那条小河完全就是臭水沟的样子，垃圾能填满整个河道，我为人类造垃圾的本事感到震惊。

晚上，我们在一个烧烤店吃夜宵。经营烧烤店的是个毛子大哥，一身肌肉。烤火毕竟热，他就把自己上身的背心脱掉，无意地向我们展示他的腱子肉。我喜欢这种jock的身材，我认为这很健康，我很乐意和这种人做朋友。

我们点了一堆吃的，毛子给我们做了一堆吃的。印象很深的是猪排里面切开，塞上了蘑菇和橄榄和cheese。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种吃法好吃到爆。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并没有别的顾客，我爸爸就叫他们一起来坐。

我们要了一瓶Vodka，给我们一人一个杯子。我年纪小，喝的是啤酒。我对此表示抗议，他妈的凭什么你们都是Vodka我就是啤酒？

我爸告诉我，酒精这东西喝多了伤脑子。

我说放你妈的屁，我脑子好得很。

现在想想，喝酒伤脑子真不是乱说的，大家可以发现，我现在就是个傻逼。都是酒精的缘故。

不管怎么样，我爸就是不让我喝Vodka，我就没喝。而那几个毛子，也惋惜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错过了什么人世间的顶级美好。

第二天我们白天去看博物馆，把我无聊坏了，就还想着去吃那个烤肉店。后来回去之后，我爸妈九点多就睡了（昨天喝多了，头疼）。我想我的机会来了，就带着装着五千卢布的钱包溜出了门，去找那个烧烤店。

我去的时候，和前一天一样，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的客人。我一个人进去，几个毛子都很惊讶，问我爸爸妈妈哪去了，我说在睡觉。我想试试Vodka。

他说没问题，你要吃点啥不，光喝不吃我怕你死。

我说行，我要一个昨天那个猪排。你们一起吃点？

然后他捣鼓了一堆熏鱼，列巴，猪排，花生，以及一瓶Vodka，一起上桌。他们问我要不要音乐，我说好。他们就开始放音乐。毛子的音乐素养还是很可以的，都是好听的东西，我很喜欢。哪怕后面的Hardbass，也比桂枝的动词打次好。

一个shot下肚，我觉得我的嘴巴和胃都在烧，脸上尽是吃了屎的表情。我说这东西人能喝？他们哈哈大笑，也是每人一个shot，然后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

这里说一下毛子的shot似乎比我印象里的shot要大一号，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坐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我吃掉了我的猪排，感到酒精kick in了，开始飘飘然，就想去玩水。那几个毛子说你这样去我怕你被淹死，我说不怕，我他妈潜水证都有。他们说你没有氧气瓶，潜个几把毛。算了算了我们陪你去。于是留下一个人看店，剩下两个人和我走到岸边。

在月色下，我和几个毛子一起走到贝加尔湖刺骨的水里。我问他们这里有没有食人鱼，她们说有的。我说那我就放心了，然后脱掉鞋子放下手机跳进了水里。他们也脱了上衣，往水里钻。月亮很亮，亮得刺眼。我往深水扑腾了一会，游了五六米，听到他们喊我。就停下，站起来。他们说不能往前游了，水深。此时的我，仰着头伸出水面的同时只有脚尖能够踏到水底的石头了，很光滑。我说好行，我回去。

然后我们几个人坐到了一个一半浸没在水下的水泥台子上，我把上衣脱掉，引来一阵口哨。我们坐着看月亮，一个毛子跟我讲他爸爸冬天在这里打洞冬泳的故事，我说这他妈太牛逼了。我去游泳池都不敢随便下水。闲谈片刻，我试图躺在毛子的腿上，清冷的水让我酒醒了不少。那个毛子和我说喝了酒不能游泳，有人在里面淹死的。我说好。毛子说你不能这样，一边用手托着我的头不让我躺下，他说你这样会感冒的。我说我冷，他们就把我背会烧烤店，找了个毯子给我披着，让我烤火。

那个烧烤的火坑，是一个汽车后备箱的造型，我只记得这一点。

过了半个月，我们一行人离开了伊尔库兹克，走的时候，这几个毛子还送了我们一瓶Vodka，一边给我眨眨眼。我用起了vk，加了他们，至今都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