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ustrious-Ad-3418 | 1 points | Apr 07 2021 12:33:19

《疯狂宇宙的30年代》P4（广东篇开始）

前言

我发现有人在莫名其妙地踩我的帖子。我不会考虑怎么写才不会有人踩我，只会考虑怎么写才能把踩我的太监给气死。另外，我快要run了，可能从某天开始更新速度会变慢，那说明我在过勤工俭学的苦逼生活。和大多数浪友一样，我只有靠自己。前路茫茫，姑且是写点东西，在这个疯狂的年代留下痕迹。

正文

新希望：2032-2034

2032：启示录

祖国

瞿凯风颓然地跌坐在甲板上。

他现在饥渴难耐，头晕脑胀，双脚和小腿在靴子里发胀。

甲板上异常拥挤、混乱，渡轮上少得可怜的工作人员根本顾不上如此多的伤员和难民——毕竟发生战斗和有难民登船全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们只是接走了瞿凯风手里的孩子，然后丢给了他一瓶矿泉水就忙别的去了。

瞿凯风正在发呆，或者说他的精神因为高度紧张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终于，他仿佛回过神了一样，拼命地尝试撕开自己的衣服，手舞足蹈，大吼大叫；很快又精疲力竭地跪在地上哭泣。

没人注意到他，因为正在做这种事的不止他一个士兵。

吹拂的海风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他打开矿泉水瓶盖，拼命灌了几口，然后把剩下的水浇到头上冲洗伤口。

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不管是裤子还是衣服上都是被撕开的裂口。

他想起那些被炮弹炸到的倒霉蛋——他们的衣服被撕成一条一条的，或者直接就被炸飞了。

他环顾四周，这艘载客量只有两千人的邮轮严重超载，虽然没有常风行动中人挤人那么夸张，但是在船舱之间来回走动还是非常困难的。

治安部队的士官四处巡视，尝试聚拢幸存的士兵。

等他们找到瞿凯风时他才知道，在那短短的十分钟的战斗中，接近上百名兄弟丢了性命，或者受伤后被丢在原地落入新解放军的手里——很明显后者是更残忍的死法。

瞿凯风被带到客舱里，几个更早进来的士兵已经疲惫得睡着了，两个人躺在床上，一个靠在沙发上，还有两个干脆之间趴在地板上，他们浑身上下都是灰，和豪华的客房布置格格不入。

瞿凯风叹了一口气，他看到这个客房里有厕所，便钻了进去。

水龙头的水流很小，他想合起双手捧起水洗去脸上的血污，但因为右手的机械臂没法聚拢手指而作罢。

最后他只好翻出一条看起来还没被用过的毛巾，沾上水以后擦了擦脸。

接着他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半坐半躺地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船体的剧烈晃动惊醒的。

一个被吵醒的列兵看着从舷窗刺入的阳光，念叨了一句：“真稀奇，现在才凌晨四点钟，怎么这么早出太阳了。”

这句话让迷迷糊糊的众人瞬间清醒了。

接着房间门被一个中士敲开，他们循着尖叫声走上主甲板，不是为了观看这奇观，而是要按住那些被核弹爆炸时放出的光芒灼伤眼睛的难民——他们尖叫着到处乱跑，引发了恐慌的踩踏，还有的把别人或者自己从栏杆边缘撞下去。

好在难民中的老人和小孩都已经被安置在了客房里，留在甲板上的人也大多处于睡梦中，睁眼直视核爆的勇士并不是太多。

等这场混乱被平息后，他们才惊恐地发现，远方升起的蘑菇云不止一颗，而是几十颗，这也是整个天空都被照亮的原因。

瞿凯风听见那个指挥他们的中士念叨着一句话：“中国彻底完了。”

2031年8月28日晚，新解放军彻底控制上海，中华劳动党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中华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成立。

次日，位于北京的中华帝国政府以违反“一个中国”原则为由，向中华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宣战。

一道道冲天巨焰从荒漠和山岭中升起，十多分钟，或者稍长一点的时间后，几十座城市便不复存在——南京、苏州、杭州、上海、合肥、郑州、洛阳、徐州、连云港……

随之而来的是新解放军的核反击——济南、太原、青岛、威海、石家庄、秦皇岛、西安……他们手里的核弹头没有那么多，但带着人民趟过血海走向共产主义的决心是坚定的：从被炸烂的黄河大堤和散布在华北平原的改良版肺炎病毒可以看出来这一点。

就在最后一班满载江浙沪难民的船只抵达中山港时，中原大战爆发了。

【注：中原大战打完就只剩7亿支人还能动弹了。】

Arrival

备注：本章是瞿凯风的回忆录中的节选片段。

//

入境广东的过程可谓是乏味而枯燥。我们从船上下来以后，就被大巴拉去了某个检查站；那些难民则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之一，广东政府破格批准了他们的进入。而尝试从陆路进入的盲流，如果不符合入境条件还要硬闯的话，多半会被守卫打成筛子，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会被极度排外的村子里的民兵击毙（一开始我还被武装民兵这种武德充沛的制度吓了一跳，直到后来新解放军入侵我才意识到这有多么重要）。

我们被命令按照番号顺序排列坐好，不能随意走动，等待工作人员喊到所属部队的名字时才能起身报道。他们处理的速度很慢，也和人手不足有关。好在场馆里空调饮水机和厕所都准备齐全，不至于让等待变成折磨。

我身边的几个列兵等的不耐烦了，便随便聊起天来。他们提到了撤退时的那场战斗，听起来他们当时已经随大部队上了船，于是只能胡乱猜测过程，但提到“钢铁巨人”的传闻时，他们争论了起来，有的说那是18米高的机动战士，有的说可能只是外骨骼之类的东西，最后谁也无法说服谁，毕竟直接接触新解放军的神秘兵器的连队死伤惨重，没人能作出具体回答。

最后一个操着江苏口音的二道杠看我衣衫褴褛，还受了伤，就捣捣我问我经历了什么。

我正处于一种紧张却同时疲惫的状态，还有那种排里的战友非死即伤的压抑和痛苦中。直到他见大声喊了我三遍也没有反应，把手放在我面前摆来摆去，我才勉强从呆滞中恢复一些注意力。

“什么事情？”我烦得很。现在是早上十点，我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肠胃因饥饿而痉挛。

他又把问题重复了一边。

我皱着眉头，表示自己没劲回答。

但他仿佛看穿了我的饥饿，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一包榨菜和一块压缩饼干丢给我，又喊了另外一个列兵帮我倒了杯水。

好吧。我点点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边。真搞不懂他们有什么可好奇的，难道不是今天凌晨爆发的核战更恐怖吗？一二十朵蘑菇云和火球！我仿佛看见了飘满尸体的长江、黄河！

但眼前的几个士兵听完我的描述后居然认真讨论起了机甲的实用性——或许他们也和我一样感到了在这疯狂的时代中无处容身的绝望，需要转移注意力放松一下。

“我跟你说，那个东西如果是人驾驶的话，驾驶员绝对是小时候喝过三鹿奶粉的变异人。我曾经开过步兵战车，一个人不能同时应付驾驶和射击，除了专门负责的成员还得有车长指挥才行。谁要是能一边开着和小轿车差不多重的机甲横冲直撞一边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开火，还能分神和战友通讯……上哪找这种天才？”

他们天马行空地念叨了一会，然后又讨论起先撤离到广东的家人。

我们的手机里的电话卡随着上海不复存在自然也停止了服务 ，所以不管是微信还是WhatsApp全都用不了（谢天谢地，如果没有这些聊天软件，我们就彻底和家人失联了，因为他们的电话卡也全部停机了）。

有人站起来去问工作人员无线网的密码，但被告知为了保密无线网不能随便使用。

看来我们得等一等。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前，一个声音喊到了我的连队番号。

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双腿因为酸痛而不听使唤。

曾经热闹的连队现在就剩下一二十人还能站着，这倒是给他们省去了不少登记的时间。

他们除了核实身份以外，还问了我们撤退时有没有与新解放军交火这种显而易见的白痴问题。因为口音的差异，直到他们问了第二遍我才搞清楚他们在问什么。

在得到了肯定回答后，登记变成了无休止的盘问。我们几个被带到了仓库隔壁的一个小办公室，一群人挤在里面，一个少尉军衔的文官和他的跟班煞有介事地打开录音机，让我们复述战斗的经过。

轮到我时，我肚子饿的咕咕叫，那块压缩饼干早就被消化完了，于是说得心不在焉。但这位少尉显然对于那些神秘的钢铁巨人很感兴趣，不停地询问我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我闻到了炒菜的香味，看来是他们给仓库里的战友送吃的了，于是便大方地告诉他自己已经饿到不能思考，于是他让那名士兵去领了几份盒饭回来。

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吃得那么快，几乎是把一个鸡腿整个塞到嘴巴里，弄得机械手上全是油污，周围几个还没被问话的战友随便几口就把饭盒里所有东西吞了下去，差点把自己噎死，看得少尉直翻白眼。

然后我们继续，他对我用反器材步枪击破机甲的故事十分怀疑——我已经把武器丢在那个恐怖的码头了。于是我只好把战术背心里还剩着的一个弹匣掏出来摆在桌上，盯着他的眼睛说：“是的，长官，一个被我打中膝关节，一个被打中背后的油箱！”

他把我留了下来，其他人则问完话就放走了。

很快一个同样讲白完话的同乡兵找到了我，他丢给了我一张绿色的磁卡，上面写着“暂住证”三个字，还有一套新作训服、一套士兵身份牌和一部只能通话和发短信的手机。接着不管我怎么套近乎，他都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股脑连哄带骗地把我拉上了一辆勇士，然后把我拉走了。

我就这样被这位老乡莫明其妙地送进了中山站，他拉着我，和几个工作人员打了招呼，直接进了站台。

按照他的指示，我找到了王剑飞少尉，他大约35岁，身材不高，但结实强壮。他坐在一个前运包上面，正和另外三个人一起玩牌。

就在我立正，然后大声向他报到的时候，另外几个士兵手抖了一下，纸牌像秋风中的树叶散开。

他们四个人瞪着我。这时，一个操着河北口音的瘦高士兵发话了：“好家伙，又来了一个‘机甲猎兵’！啥，你这个二道杠才18岁？右手呢，截掉了？他妈的，这世道！我叫张杰，你叫我杰哥吧。”

“去惠州的列车还要等一会才到，你先坐下来等一会，上车以后我同你慢慢解释，玩不玩牌？”王少尉没有摆架子，但他混杂着粤语的普通话口音很难懂，有时他要说两遍我才能理解。

“得了吧，排长。这小子的机械手能拿起纸牌吗？怕不是全滑到地上了。喂，你他妈平时怎么上厕所？”

我困惑地看着嘲讽我的壮汉，没有搭理这个恶劣的玩笑，站到一边给徐伯打语音通话报平安，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城轨就进站了。

行军的时候，我向几个同伴介绍了自己。正是他们，陪着我一路经历了坎通尼亚独立战争。

吴少校比我们几个中最年长的都要大10岁，我们都管他叫大叔。他有一个孩子，男生，但我们从没见过。他是一个坚强的战友，总是保持镇定。多谢他我才能活过那个恐怖的大灭绝时代。按照资历他本来应该是团级干部了，但现在治安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他的职权自然也无人关心。用他的话说，好不容易从新解放军的包围圈中逃出来，一家人平安就好。他和我们分到一起只是因为在苏州突围的时候带着仅存的半个排用火箭筒和各类地雷陷阱阻滞了一个AT小队的进攻，广东军队需要他的经验。

嘲讽我的是另外一个活宝，王凤山下士。他是一个肌肉结实，身体强壮的家伙。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张杰开着一辆加装了89式重机枪的猛士撂倒了一个小队的AT。他说当兵只是为了多吃几顿红烧肉。

张杰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家伙，他从不向任何困境屈服。他具有河南老乡共有的特性：喜欢说低俗笑话，说话带很容易辨识的口音，行事放荡。只要他一张嘴，我们就会笑瘫。最关键的是，他总算能搞到我们弄不到的物资，比如各种酒类。他有着快速从周围的环境中发现有用的物资并弄到手的能力，虽然多数时候要靠坑蒙拐骗，剩下的时候靠明抢。

他吹牛说自己女人缘很好。但他那朴实的长相不禁让人怀疑。那一头蓬乱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洗干净过，脸上的皱纹和风尘掩盖了他的正式容貌，一双小眼睛藏在浓厚的眉毛底下，发黄的牙齿一咧嘴就会给人一种廉价的感觉。

在列车上王少尉也向把我们单独拉出来的原因，但这与本节的故事无关，让我们稍后再叙。

我们被带到惠州基地，然后整编投入集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张杰开始投喂一只野猫，他给它起名叫“孙若日”（中华劳动党总书记的名字）。后来这只猫开始陪我们巡逻站岗，还救了我们一命。

有一天我们偷偷跑到营地旁边的一家专门招待领导的土菜馆里面逍遥快活，我们都喝醉了，包括那只叫“孙若日”的猫，我们的歌声无比响亮。

那一晚已经成为封尘的记忆，随后的事情相比起来是如此的血腥而恐怖，我需要克服怎样的痛苦才能面对？当然，无论如何，我要感谢张杰、吴大叔、王凤山还有猫咪同志。他们陪我经历了那最艰难的几年。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又一起分享战争间隙的一切美好，我们是同甘共苦的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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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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