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zh123123321 | 1 points | Oct 11 2021 14:25:44

10.11日记

今天天冷,肚子疼,在床上躺了一天,看了苏联1966年的《战争与和平》,四集,每集两个多小时,我看到第二集关了,之后刷大司马的视频,看《张献忠传论》,模模糊糊到了下午三点多,电话等来了。一个人拖欠我家的款项不还,说辞是在卖房,我爸让我去搬一架钢琴作为利息。

忙完回了家。晚上打算不吃饭,忽然饿了,踟蹰到冰箱前打开了门,先看见一碗之前炖的鸽子,现在白色的油凝固在灰色的汤,中间嵌着灰蓝色的鸽子,布满了疙瘩的鸟的皮肤干结着。下一层放着炒鸡块,也没有什么胃口,全是酱油的味道。一袋泡菜和一大袋腌小鱼,腌小鱼我是认识的,但仍怕是酱黄瓜,拿出来贴着脸辨别了,鱼的失去光泽的眼睛在袋子里纷纷睁着。

泡菜、小鱼没有主食搭配,太咸了无法吃,主食只有半块干烧饼放在塑料袋里。两包泡面,两包意大利面,一盒咖喱块,两盒甜辣酱,一个烤红薯,和一堆中药及其他,另一扇门后是一堆比冰块还硬冷的肉,能吃的也有,是冷冻了的肉肠,不必化冻,用刀尖插进去,挤裂了冰成一整块的肠排,一根一根的肉肠自己分明出来,放到烤箱里二十分钟就行。

能吃又不想弄,也全是熟悉的味道,吃的腻了,犹犹豫豫间,合上门,连带夹了拇指的背,疼了一下,也不很疼,往厨房走后无意间看了一眼,竟然淤血,越来越大。

我好像是晕血,或者低血糖,忽然头晕耳鸣,肚子里空的很显然,就赶快拿了一袋玉米打算去煮。但想吃点外卖,就算是同样的煮玉米,在商品列表里琳琅满目的摆着,让我相中,送来,也比在家里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要好吃。

于是我把玉米放回去换了一包酸奶,知道躺着能好点,就躺回床上,百度指甲下淤血怎么办,给的答案是冰敷。用从冰箱里拿出的酸奶压到冷的疼了,放开后我眼看着手指的白肉下面一个玫瑰红的针眼大的小三角,扩大,整个指甲根后的一片肉有些了深红和紫蓝色,却没有很肿,是自己能消失下去的。

躺了一会果然有力气了,耳朵却还响,往常我已经遗传家族的耳鸣,现在那种高频率的声音变成一种树叶的哗哗声、风吹森林的声音,我起初以为是外面的风和树,捂上耳朵知道了是耳鸣声变了。这下必须得吃饭了,也许真是低血糖,就开始点外卖,过了一会耳鸣声又恢复了原样的尖利的声音,起初我因这种尖利的啸叫缠在脑里困扰了两个月,去看了几个医生,没有治好,知道我爸也有,我后来也习惯了,现在不去用心察觉是感受不到的。

外卖app我只有两个,一个是支付宝内嵌的饿了么,一个是美团外卖,先在支付宝上找了之前常吃的汉堡店,比华莱士更便宜,且好吃,20元仨汉堡一个薯条一个可乐,却关了门。我又去找木桶饭的店,鱼香肉丝,川香回锅肉,红烧肉,一份怕不够吃,两份又知道是吃不完的,那么一份就一份,吃的七分饱了不至于今晚因为没吃饭晕过去就行。

准备下单时回忆起之前有一段常吃木桶饭的日子,一个舅老爷得了癌症,过节,爸妈、本地的许多亲戚都跑去北京看他,又要陪床。我和一个朋友吵了架,猜忌她,晚上回家后,细细的翻她的空间,看到有人回复她的说说,我就点进那人的空间去看,看那人的年纪,地区,性别,想翻出什么蛛丝马迹,是不是一个长的好看又性情和顺、家境好又有趣的人,这么想着,觉得网上除了我几乎全是这种人,后来吵的架无疾而终,又和好了。那些天家里没人,唯一的狗在几个月前送了人,是一条方块似的胖矮边境牧羊犬。我成日吃一家木桶饭,晚上回到家也不开灯,油腻着脸吃着碳水,对着闪光的屏幕看完了所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电影。

因此我不愿意再吃木桶饭了,这种‘不愿意’是很轻微的,但足够我手指滑出那个店的页面。去搜月亮馍,卖完了,只剩下啤酒还在出售,麻辣烫,汉堡王,炸鸡,烤串,要么贵,要么不好吃,有一次下了单付款时又取消,又去滑美团的列表,我这里美团比饿了么的商家多,过去认识的几家老板都跑来美团做。

听说是美团不许店家同时在两个平台上,而饿了么收他们的钱多,所以一股脑都去了美团。之前总吃的一家韩国炸鸡的老板就和我抱怨平台收费高,“那么,我微信转你钱怎么样?”,我这样说了,他却还是收了我一样的钱,直到有天晚上饿的疯魔了,点了一个大份,他要了我100多,大份一般是88的,我吃完恢复了理智,把他拉黑了。

我在美团又划了许多,汉堡王,德克士,牛排饭,披萨,木桶饭,盒饭等,最后搜起自己的历史订单,发现一家小炒不错,然而超出了配送范围,疫情之前是在范围内的。最终挑的烦了,在一家减脂三明治店要了一份减脂的三明治,又要了一份猪扒包。

饭来了,黑天里我在小区门口等,他电话通着,往我这里走,在远处停住了,我低声说“你往前点”,他往前看见我,交给我东西时我觉得我电话里口音太凶了,补了一句‘谢谢你’,他忙说不客气。我觉得他的‘不客气’比之前那些人要真诚的多,他受了人家不礼貌的语气,因客人握着投诉的命门和往往的人情,他不便于发作,只是心里难受,无计可施了,我忽然说‘谢谢’,证明了我没有压制他,一场误会,那么他便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有时忽视我的‘谢谢’的尊敬。自己不在意者的好意是价值不高的,引起了自己在意者的好意才能左右自己的情绪,受害了的人才会觉得善意的宝贵。

这也许是脑补。

猪扒包里一个洁白的蛋饼,一个猪扒,美拉德反应出来的肉躺在两片松软温热的面包里面,眼看着是香喷喷的,我跑去开了瓶红酒,因为没有可乐了,吃完了猪扒包,第二个是三明治,棕色的吐司压扁了,夹着紫甘蓝、玉米、酱汁和生菜、番茄片,很素。

也吃完了,又喝了满满一碗的红酒,苦,酸,但终归比白水味道复杂。

窗外面楼下的嬉笑声又如豫觉着的来临,是小孩子放学回家的时间,而风和雨如晦了。我一定喝酒喝的脸通红,出去倒了垃圾,一对夫妻牵着小孩走在路上,后面来了一辆灯光绚烂的车照亮了路上的一颗颗凝在沥青里的碎石子的形状,三人站在旁边让车过去,黑沉沉的一切又压回来,近处的大暗影里,只剩车尾灯的一片红雾闪着星一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