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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辞掉月薪五万的工作，去菲律宾一个海岛做了三年全职浪人

阿猫June 17, 2021

采访/阿猫

口述/肥力

我是一名全职浪人，在菲律宾一个中国人罕至的海岛天天冲浪，但在三年前，我还是一个和PPT、报表、客户打交道的“广告狗”，活跃在拥挤的一线大城市，每周996福报那种。



只要有空，每天都要冲浪四五个小时

也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轨迹，或一马平川，一眼就能看到终点；或山路崎岖，翻过一座山丘，后面还矗立着另一座高山。用我们浪人的话说，来了一道大浪先不要急着去追，让给那些新手吧，因为紧接着后面可能会有一个更大更完美的浪。

人生也不过如此。

一、 辞掉广告业的高薪工作，我前往了冲浪天堂

之前我的人生和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读书，毕业后我辗转进入媒体广告行业，经过摸爬滚打，做到了客户总监，月收入最高的时候有7万左右。但是那会儿压力特别大，每天忙到饭都顾不上吃，肠胃炎经常犯病。有时候加班到凌晨，回到家了，客户一个电话过来，说2点线上会议对一下项目，也只能强打鸡血陪客户加班了。这种工作和生活，虽然收入尚可，但是很透支身体和精力，而且我也隐隐有一些忧虑，比如：新媒体更新迭代的速度那么快，说不定明天就没落了呢？我就快三十岁了，会不会马上就失业了？

还在国内工作时，基本所有假期我都会跑去东南亚玩潜水或者冲浪。在东南亚游玩的时候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有的是在海岛上开潜水店的，有的是开餐厅的，有的是做潜水教练的，有的是开民宿的。那时候就很羡慕他们做的事情，所以我也萌生了类似的想法。



我当时穷游都是背着个包就走了

在东南亚各国游玩的过程中，我意外发现了一个小众去处——锡亚高岛。

这个位于菲律宾东南部、太平洋西侧的小岛，也许没几个中国人知道，但在冲浪运动比较普及的澳洲、美洲、欧洲都非常有名，因为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海浪之一。早在八十年代，就有一群澳洲人发现了这里，他们在此定居，也把冲浪运动在当地传播开来。

当时在马蜂窝、穷游网这些旅游网站上，还没有关于锡亚高的攻略，只能查到一些英文的信息。而且从国内去锡亚高非常折腾，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第一天飞马尼拉，再飞宿务，第二天再飞苏里高，第三天早上4点，从苏里高坐4个小时螃蟹船，才能到锡亚高岛。当然，后来锡亚高修了机场，就可以从马尼拉直飞了，不过那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凌晨四点多，迎着日出登船



螃蟹船在菲律宾很常见，基本上海岛旅游的人都坐过

虽然过去一趟很不容易，但当我登上海岛，看到载着冲浪板的摩托车时，觉得一切的折腾都值了。这里的海水非常清澈，浪好的时候，浪涌起来的那个面，就像镜子一样，折射出海底的珊瑚、礁石、水草、鱼，人在其中，真的好像置身于天堂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令我梦寐以求的冲浪天堂。



刚来的时候我还是肥肥白白的，这也是我叫“肥力”的原因

造就好浪需要有特定的地形条件，像锡亚高岛的东面十几公里，就是深达一万多米的菲律宾海沟，而且东面以外没任何其他岛礁的阻拦，所以海洋过来的浪涌，直达锡亚高岛的时候，在浅滩就能形成非常大的浪。在锡亚高，整个岛周围有大大小小数十个浪点，一年四季都会找到浪况完美的浪点，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的浪人都会慕名而来的原因。



在海浪和日光的洗礼下，此时我已经变得又黑又瘦，头发也长了许多

在锡亚高最有名的浪点是“Cloud9 ”，中国人一般称它“云9”或者“九重天”。每年的10月，WSL国际冲浪巡回赛锡亚高站都会在Cloud9这个浪点举办。Cloud9的浪是非常稳定的管浪，而驾驭管浪是每一个冲浪选手的终极目标之一，这就让全世界的浪人趋之若鹜。

虽然冲浪很爽，但这毕竟也是一项极限运动，浪人受伤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特别是浪大的季节，如果哪天冲完浪，没有受一点伤，就会觉得那天很幸运。

最常见的受伤是wipe out后（也就是从浪上掉下来）被浪按到水底，再被水底的礁石摩擦受伤，我冲浪生涯中可能90%的受伤都是由此而来。不过皮外伤终究都是小问题，我见过一位台湾来的冲浪教练，在cloud9 摔到尾椎骨断掉；也见过冲了几十年的本地老鸟，在台风浪里摔断大腿。

我经历过最危险的一次冲浪，是因为浪太大，把后脚绳弄断了。我从水里翻滚起来后，冲浪板瞬间就被流冲走不见了。我很快被水流带到乱流区，无论往哪个方向游，都没办法逃脱。我不仅要不断踩水保持漂浮，还要潜水躲碎浪，所以体能消耗特别快。

那天冲浪的人很少，我呼救了很久，才有一位浪人看到了我，游过来让我抓住他的板，一起努力游出了乱流区。从那以后，我发誓一定要有两个以上的人在场，我才会下水冲浪。



浪速太快以至于冲断了脚绳



冲浪如果不慎滑落，很容易被水底的礁石或珊瑚擦伤

当浪人那么多年，我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在大自然的能量面前，千万要正视自己的能力和水平，不能盲目挑战。

二、本地男浪人生活无保障，多靠外国女朋友“包养”

人在冲浪板上，真的跟在飞一样，只不过飞是被气流托起，冲浪是被海浪托起的。如果上帝给了人飞的能力，那人一定是站在冲浪板上的——我觉得可以这样形容冲浪的感觉。

在锡亚高，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对冲浪如痴若狂，大概就是因为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吧。但是光靠冲浪就能生存下来的毕竟是少数，那这里的浪人都是干什么营生的呢？

很多浪人都有一份正职，比如当职业冲浪运动员、冲浪教练，冲浪店老板、服务员、厨师，甚至是程序员等等。但是浪人普遍还是很穷，因为他们是浪人啊！放浪形骸就是天性。他们一般都赚最低的工资，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冲浪上。如果付不起高的房租，就去住廉租房。锡亚高酒店的条件都很原始，大部分是宿舍类型，一个房间住十几个人那种。但是浪人在一个地方，有时候一待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只为了攻克某一个浪点。

上面说的是传统的欧美浪人，而本地浪人的生活更是寒酸，他们可能在连跑步都跑不快的时候，就在海里冲浪了，既不上学也不工作。等到十几岁就去冲浪店里当教练，有游客的时候就挣点温饱钱，没游客就只能上树摘摘椰子，下海打打鱼喂饱自己了。

本地男浪人最大的出路就是找个外国女朋友。很多出人头地的本地浪人，就是因为找了善良的外国女朋友，一日三餐有了保障，才可以继续安心冲浪。如果女朋友经济条件还可以，还能资助他们去外地或者出国参加比赛。如果拿到了名次，走上了职业冲浪运动员的道路，说不定就逆天改命了。但是天赋好运气又好的浪人毕竟不多，大部分本地浪人都很普通（不过随便拉一个放在中国也高于国家队水准），所以他们的生活也极其没有保障。

有的男浪人可能会找好几个外国女朋友，比如一个德国的，一个芬兰的，一个日本的，几个女朋友每年都会轮着来锡亚高度假，当然女生是不知道其他女生的存在的。这样有女朋友的时候，浪人就可以住酒店、吃餐厅、喝啤酒、吹空调、买手机；没女朋友的时候，就在海边椰子树下发呆，晚上在海边睡吊床，海里洗澡上厕所，等女朋友来了再改善生活。



我认识的一对异国情侣

因为找外国对象能逆袭，所以本地男浪人都很会哄女孩子，再加上他们的身材又很好，个个八块腹肌，白人女孩子很容易就能被追到手。去村子里逛逛，经常能看到很多白人女孩儿，抱着个混血娃，一问爸爸去哪了，都去冲浪了，其他的一律不管。反正我是挺为这些白人女孩子感到可惜的，去中国多好啊，至少中国男人还是比这些菲律宾人靠谱的。

说到这，不得不提到我老婆。我们是在国内认识的，2017年的时候，我带她去了一趟巴厘岛后，她也爱上了冲浪。因为志同道合，2018年我们就一起来锡亚高当浪人了。还好我不像那些本地浪人，需要靠女朋友养活。去年和她一起开了度假村，经营餐厅、民宿什么的，虽然目前在疫情冲击下没什么游客，但也算是未来可期。



老婆也是冲浪爱好者，来这以后全身被晒成古铜色

三、自由散漫就是天性，我对菲律宾人又爱又恨

我来锡亚高之前，也去过菲律宾的长滩岛、薄荷岛，我知道菲律宾人非常的热情和单纯，但是跟锡亚高人一比，还是差远了！打个比方，我初来岛上的第一天，在街边租了一辆摩托车，不需要押金，也不需要任何证件。我最后一天走的时候，老板告诉我，把摩托车在路边随便一停就行，钥匙插在上面，车主路过的时候会取走的……当时我整个人惊呆了。

除此之外，他们的热情好客还体现在过节上。

菲律宾最盛大的节日叫Fiesta，在中文里叫“嘉年华”。在Fiesta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做很多好吃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一只lechon（烤乳猪）。烤乳猪可以说是菲律宾最高规格的美食了，就算你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在Fiesta这天，餐桌上也必须有一只烤乳猪。

我们去过附近几个村子过Fiesta，一经过别人的家门，他们就热情地把我们拉进去，把最好的位置让给我们坐，给我们切猪皮（烤猪最好吃的部位）和其它各色美食，拦都拦不住的。而且每个村子过Fiesta的日期都不一样，一年到头都可以去不同的村子蹭吃蹭喝。



烤乳猪是当地最高规格的美食，虽然吃一两次就腻了

可以发现，在传统节日的气氛上，菲律宾和中国截然不同。中国人过节，都是盼望一家人团团圆圆，聚餐也主要在自己家庭内部进行，不是特别希望外人参与进来。但在菲律宾这个全民族最盛大的节日，他们却希望所有人都来家里吃饭，吃得越多，主人就越开心。

在这一点上，尤其能体现两种民族文化的差异性。

中国人口多、资源少，每家每户都需要团结协作，才能获取有限的资源，大家只会在家庭内部分享资源；而在菲律宾这种热带海岛国家，海里的鱼随便捕，书上的椰子随便摘，水稻一年熟三季，野生的水果到处都有，资源相对丰富易得。他们就算没有收入，也不是很怕挨饿，所以愿意把东西分享给所有的人。

当然，这种海岛的生存环境，也使得菲律宾的人民没有进取心，反正怎样都不会被饿死，所以更不愿意拼搏。作为老板，我也想借此机会吐槽下我接触到的菲律宾工人和员工。

之前我盖度假村的时候，从挖地基开始就大费周折。在中国一个工人能给你挖完的工作量，在菲律宾得请三个。结果到现场一看，只有一个人在挖，另外两个人就在旁边看着，三个人轮换作业……我问工人，能不能只雇一个人挖这个坑？他们说不行，这是一个team work（团队作业）……所以在国内只有两个月的工期，我在这干了整整八个月。

开店以后，每天早上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老板娘打赌：“你猜今天员工会不会来上班？”我给员工开的工资并不低，在岛上算是很好的待遇了，而且对菲律宾人来说，在外国人开的餐厅里打工也相对体面和稳定，按道理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了。但是岛上的菲律宾人从来不在乎这些。每次我给员工发完工资，第二天就有几个人玩失踪，人没影了，电话也打不通。过一阵子，估计钱花光了，又跑回来说：“老板，求求你给我一个工作吧，我需要工作养家糊口”。相较之下，中国人实在是太勤劳、太靠谱了。



服务员撂挑子不干的时候，就得自己上阵

菲律宾员工旷工的借口也是能笑死人，比如店里的一个女服务员经常不来上班，我打电话问她，她每次都说她叔叔、姑姑之类的亲戚过世了，要请几天假。有一次她又没来上班，给出的理由更离谱了，说自己的男朋友死了，没有办法继续上班。我说那好吧。结果半个月后，她又回来了，哀求我让她继续工作。我问她：“你不是男朋友死了，不来上班了吗？”她的回答是：“上次他是在我心里死了，但是他又活过来了，所以我要上班了。”



修水电什么的也要亲力亲为

其实不只是菲律宾人，只有少部分民族的人有未雨绸缪的想法，大部分国家的人都一样，有了钱就花掉。欧美国家的年轻人也没几个人有存款的，都是超前消费，一发工资就用来还信用卡了。相比之下，中国人民又勤劳，脑筋又聪明，真是不过上好日子都天理难容。

四、与世隔绝的海岛，物资匮乏造就低物欲

不过，一般中国人还是很难适应在岛上长期生活的，除了文化差异以外，还有别的原因。

锡亚高地理位置偏远，物资匮乏，物资都是从外岛海运过来的，所以岛上物价也比较高。比如一瓶可乐，在城市里卖人民币3块钱，在岛上就能卖到6块。很多热带地区理应物美价廉的水果，比如香蕉、芒果，在岛上卖得比在广州超市里的进口水果价格还要贵。苹果、梨、橘、橙这些水果，都是从中国进口的，按个卖，基本上都是5块人民币一个。而岛上最便宜的东西就是椰子，不止是便宜，如果你要的多，甚至椰子林的主人愿意倒贴钱给你，让你去把他家的椰子都给摘了。但是椰子很难保存，运输成本又高，所以也没人愿意去摘椰子卖钱。蔬菜也是和水果一样，岛上不种蔬菜，最多就是中国进口的白菜、土豆这些，而且很多蔬菜卖得比肉贵。对于爱吃水果和蔬菜的中国人，这一点简直叫人难以忍受。

如果你生活在国内，想吃宵夜，在家动动手指头就能点个外卖；但是这里，过了晚上九点，你就别想找到吃的了，都逼着人自己动手做。同理，你在中国大城市里，想喝个奶茶，那简直太容易了；但是锡亚高不一样，去年才开了第一家奶茶店，而且还很难喝。

在这里购物也很不方便，从淘宝买东西，预计需要2-3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货。收到以后，也不用想着退换货了，再运回国一趟，半年时间就过去了，运费都要比货物的价值高了。久而久之，大家都养成了低物欲的习惯，像我老婆可能还会在淘宝买买比基尼穿，而我三年都没买衣服了，经常两三条冲浪裤换着穿，除非要回国，否则都不会穿上上衣和鞋子。



光膀子成常态，肤色也被烤得越来越健康

在岛上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没有宽带网络、隔三差五就停电等等。这里没什么医院，要是生病了，也只能去私人诊所。诊所收费很贵，往往是一个腹泻或感冒，开个药，小两千块钱就没了。所以一些小问题，我们都是自己去药房买药，然后硬扛着的。

这里还经常有地震，一年会经历个七八次，刚开始我也会紧张，晚上都不敢睡觉，怕来不及逃跑。经历多了以后，也就习惯了，反正“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掉”嘛。

但是这一切困难，都抵不过冲浪给我们带来的愉悦感。那是一种另类的高潮，就像我之前说一样，如果上帝给了人飞的能力，那人一定是站在冲浪板上的，所以我对留在岛上的这个选择从未后悔过。

五、脱离内卷的中国浪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在这边常驻的中国人中，有一位大哥以前是在国内开游戏公司的，后来创业失败亏了两千万，一度陷入抑郁，为了走出抑郁，到世界各国旅行，最后来到了锡亚高当一名浪人，用他的话说就是，“当站上冲浪板的那一刻，两千万的事就烟消云散了”。

我还在岛上遇过一对来自珠海的夫妻，带着16岁的女儿隐居在岛上。女儿经常和我们一起冲浪，爸爸在附近游泳浮潜，妈妈就在岸边晒着太阳等父女俩。我问那位女生：“你才16岁，不用上学吗？”她说：“我爸妈不让我上学，每天冲浪就好了”。后来我了解到，这对夫妻是退休的教师，比我早几年来到锡亚高岛，建了自己的房子。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安排和规划，反正女儿以后大不了当当冲浪教练，怎么都活得下去，所以我也不多过问了。

说起国人，之前回国在深圳待了几天，坐在星巴克里，身边所有人都在聊工作，聊项目，聊赚钱，只有我是真的去喝咖啡的，感觉就像一条咸鱼。有时候觉得很神奇，以前的我也跟他们一样，忙着聊工作，聊项目，聊赚钱，结果现在的我变成了咸鱼，他们还是他们。

我在国内生活的时候，经常加班回家十一二点，玩玩手机就一两点了，每天的精神状态都很差。但在这里，我的作息时间却是和潮汐、海浪相关联的，经常睡到六点多就会自然醒，如果有好浪的话，四五点起来冲浪也是常有的事。到了晚上，一般十点左右就会休息，很少熬夜到十二点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每天都会保证八小时的充足睡眠。

在国内工作时，很多时候吃饭，只是因为到了饭点了，而且就算控制饮食，体重还是在悄悄地增长。在当浪人以后，因为每天冲浪，体能消耗巨大，我现在的饭量是在国内时的三倍不止，可乐咖啡巧克力都不限制，可是即使这样吃，体重还比在国内时减少了10公斤。

来岛上以后，我的心态也改变了很多。我本身是急性子，工作忙的时候，很容易为了杂七杂八的问题发愁，负能量爆棚。现在每天冲浪，有大量的时间和自己独处，心态平和了很多。没有手机打扰，只有海浪声声入耳，这种状态真的很舒服。



来这里之后，我也变得越来越自由散漫了

而且我也越来越享受简单原始的生活方式：我经常不穿上衣，这样就不用洗衣服；我也经常不穿鞋子，这样就不怕在海滩上弄丢；我更不用一次性塑料袋，更喜欢可以循环使用的纸袋、帆布袋，连自家餐厅的吸管都是用竹子做的，因为这样才不会污染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之前有一次回国，吃早餐时买了三个不同口味的包子，店家用了三个塑料袋来装。我觉得很难受：就因为我吃了三块钱的早餐，这三个塑料袋要在地球上存在几万年……

还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法国人去探索一片人迹罕至的海滩，碧海银沙，椰树点缀其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但是突然之间，我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塑料瓶，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印着“农夫山泉”几个大字，法国人对我摇摇头嘀咕着“Chinese…”

我当时是很伤心的。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很爱护自然，也很爱护这个小岛，但即使在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能看到中国生产的垃圾，我实在是觉得丢脸，也希望以后踏上这座海岛的国人，能更加注重保护这里的生态系统。



我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周边的自然环境

做了浪人后，我确实越来越能感受到生命的真实性了，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知道自己热爱着什么，每一天都过得踏实而满足，而不是像在国内一样，被家人、社会，或者说被“别人”推着走，好像很多任务需要你去做，但是你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做。

我内心一直觉得广告事业那种飘渺虚无的价值感，无法给我带来安定的内心。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想被禁锢在繁琐的工作中，而是想用有限的人生，去体验更加丰富和真实的世界。所以，我很幸运能在这个异国的海岛，找到一种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方式。我也希望你目前在过的人生，是你勇敢追求过的结果。

本文首发于网易全景故事，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