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出租屋里，男人握着破旧的手机，痛苦地哀嚎：“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芝麻人！”

freedomlian | 79 points | Jun 14 2021 01:19:23

深夜的出租屋里，男人握着破旧的手机，痛苦地哀嚎：“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芝麻人！”

哀叹未尽，他骤然听到一个声音：“下辈子，不想做芝麻人了吗？”

“是谁？！”男人打了一个激灵。

“是我，张献忠。”

“献忠？献忠之神吗？你显灵了？！”男人惊觉地瞪大了眼睛，“伟大的献忠啊，快来指导我，究竟怎样做，才能摆脱芝麻，前往我的北欧啊！”

“这不太好办，”献忠说，“北欧出生率现在掉得厉害，就算找黄牛买号，都不一定抽得中。更何况，像你这样的蜘蛛，大部分都是永世轮回种花的命运……想摆脱这个命运，只有一条路。”

“哪条路？求求你告诉我吧！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想脱脂啊！”男人已经泪流满面，紧紧地握着拳头。

他真的想脱脂想得要发疯了。他躺在床上会想脱脂，他洗澡会想脱脂，他出门会想脱脂，他走路会想脱脂，他坐车会想脱脂，他工作会想脱脂，他玩手机会想脱脂。在芝麻以外的国家，像他这样勤劳朴实的打工人，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至少能买个小房子，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然而在芝麻，他不得不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生活无处不抽税，窝在出租屋里苟且偷生。女朋友傍上大款，丢下他一个人跑了。他工作愈发努力，可还是存不下钱，他只知道老板又买了一套别墅，县委书记的车换成宾利了……他想run，他想去加拿大，去澳大利亚，可村逼的他能去哪学英语呢，就算想学，每天打工十二个小时也没有时间。去别的地方，都会被同胞坑得惨惨的，甚至可能死在货车里……可他还是渴望光明，渴望爱，渴望幸福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想重开，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但现在献忠突然显灵，他有希望了。

“图纸。”献忠说了两个字。

献忠继续说：“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进步先图纸。想要脱脂，只能图纸。图一纸为罪，图万纸为雄，图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图得三千六百万，我擦我不好说。我图了700万，成了小神。那个图了三千六百万的，是在我之上的神中神，因为他的神谕，所以大部分蜘蛛永世轮回种花家。”

“操！”男人喷出一个字。

“别急，”献忠说，“但是只要你图了纸，那个人就会惧怕你，哪怕你只图一个纸，他也会认为你想僭越他的位置，从而让你远离……于是你就有机会重开种花家以外的地方了。你图的纸愈多，他便愈惧怕你，也就愈会把你送给他的敌人，比如阿美，加国……呵！他以为能让你去图他的敌人呢，可他却没想到，造就图纸者的，只有芝麻本身！”

“你图的纸愈多，他便愈惧怕你，也就愈会把你送给他的敌人……”男人反复咀嚼着献忠的话，“就是图纸越多，功德越多的意思吗？”

“当然，而且图的纸价值越大，功德越多。”

“这又是什么意思？”

“”比如，图老人的功德是负值，因为会为芝麻省下养老金；图幼儿园只有很低的功德，因为只浪费了蜘蛛几年的培养成本，蜘蛛甩甩几把就能接着嗯生；以此类推，图中学生的功德就高一些……说到这，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男人激动地点起头来。

”那么看你的了。“献忠轻声说道，然后就消失了。

男人摸索到床头，那里还有最后一瓶劣质二锅头。他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账户，存款刚好够买一辆五手破车。

一个月后，大学招聘会那天早上，校门口挤满了四面八方来投简历的大学生。一辆破车开满油门，向人群直冲进来。十秒钟后，惊叫、哀嚎、血腥味，夹杂着一丝劣质二锅头的酒气，浸染了曾经洒满阳光的校门。

在云端之上的自助投胎机前，男人又见到了献忠之神。

"转轮盘吧。"献忠指着重开机的屏幕，对男人说。

“图纸真的有用吗？”男人还是有一丝不放心。

“当然，我以神的名义发誓。”

转盘启动，男人感到天上的空气凝固了，心跳快得仿佛要把心脏撕裂，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脊背也麻得像是被僵尸攫住。

我图了那么多有价值的纸，可一定，要给我个好地方啊……

转盘终于停了下来。男人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反复确认了三遍——

波兰！

“为什么歪了！！”男人大吼起来，“为什么是东欧啊！！我想去北欧啊！！！”

“知足吧。”献忠摇了摇头，“我说过，现在图纸竞争很激烈，而你这个功德也并不是很高。”

“不是吧，这都能卷？！我创死了好几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功德还不高？”

“你想想，还要赶招聘会的大学生，是不是跟你一样的鼠人？想要高功德，至少要图个蝙蝠人吧？而且图一赵等于图百纸啊。那个图了学校党委书记的，已经去了阿美，准备预定四十年后的菲尔兹奖了。去了瑞典的，是年初那个番禺炸弹人。你想去北欧，起码也要像他一样，图几个赵家人吧？”

“操！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去图县委书记了！！！“男人捶胸顿足。

”因为你没问啊。“献忠说，

”你还是那种村逼线性思维，我告诉你什么，你就觉得在我告诉你的范围内做到最好就行了，而从来没有发散地往别的方向想。你只知道图大学生最浪费蜘蛛的成本。可你没有想到，图几个赵家人才最震撼人心啊。就像一个蜘蛛开餐馆火了，一窝蜘蛛都去开餐馆；一个网红泡面食堂火了，一窝蜘蛛都去开泡面食堂。然而最后富了的从来不是最努力淘金的，而是为淘金人提供生活用品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了，懂了，是我支了，“男人叹了口气，”果然我永永远远都是芝麻人。“